不知怎樣去等

星期六晚在練詩途中收到老公的sms, 話他的婆婆情況唔咪好好, 佢哋一家已經在醫院.

註一註: 婆婆五六年前中風, 已經開始住護養院, 我第一次見佢的時候, 其實佢已經認唔到人, 亦講唔到嘢了. 上星期日, 護養院話佢鉀低, 要送佢入院.

我一練完詩便飛的去仁濟見佢. 老公話婆婆有肺炎, 好多痰, 呼吸唔到, 所以要比氧氣, 已經比到十度了! 唔樂觀!

但見已經穩定了, 八時過了探病時間, 我們便離開.

第二朝我要獻詩, 又見晚上無收到電話, 都安安心咁返教會. 怎知, 在敬拜途(未獻詩), 老公sms來話婆婆擒晚已經要用到15度氧氣了, 係最高! 醫生話家人可以隨時去睇, 唔駛等探病時間, 好似好嚴重. 於是一獻完詩, 便同老公去醫院! 去到, 只見婆婆轉了另一個氧氣罩, 包到實一實等啲氣唔好漏出來, 又要定時抽痰. 護士入來幾次, 有一個更同奶奶講, 佢好弱, 你哋要有心理準備. 最後, 我哋由12點, 一直坐到6:15先走, 係醫院坐咗六個鐘.

回程時, 同老公都無咩嘢講. 真係唔知點安慰. 婆婆最錫係我老公, 所以我老公亦好錫婆婆, 佢話係有心理準備, 不過始終唔捨得. 我可以講的, 真係只有我哋第日在天家會見. 婆婆都辛苦咗咁耐, 唔郁得, 又講唔到嘢, 又唔認得人, 佢真係走, 都係一個解脫, 佢即時就能在天父的懷抱, 可以行得跳得, 仲可以見番啲老朋友, 一齊唱歌跳舞, 對佢會係一件好事.

擒日同前日, 離開醫院時, 我都在婆婆耳邊講, 叫佢唔駛擔心大家, 見到天父的時候就跟衪走啦!

今日問了我一個係內科做的姐妹, 我問佢通常到了呢啲情況, 老人家仲可以捱幾耐. 佢話好難講, 有啲老人家好頑強的, 可以好番出院添! (即係去番護養院) 有一啲呢, 可能幾日, 或一個月內都應該會走. 佢話聽我講話醫生護士都叫我哋做好晒心理準備, 應該都唔會耐.

但係究竟係幾耐呢? 我同老公今朝都講, 但個心唔知點, 唔知喺度等咩咁, 好奇怪. 大家呢兩晚都瞓得唔好, 瞓係瞓到, 因為真係好攰. 但就發惡夢囉! 每一次有電話響, 都好緊張! 呢啲心情, 我咁大個人都真係第一次有. 我又未至於有話唔捨得婆婆, 始終, 我連同佢講說話的機會都未有過, 我緊張, 應該係擔心自己唔識點handle老公的情緒, 同埋奶奶佢哋的情緒. 唉.... 我本身係想婆婆快啲走, 希望佢唔駛再受苦, 但耐何, 婆婆總像有事放不低, 好頑強, 點都唔肯走. 我有問過老公, 會唔會同家人商量, 選擇叫醫生唔好再做任何嘢, 等佢自然走啦, 唔駛再辛苦咁耐, 佢又話唔合神的心意, 話以人的決定去放棄繼續的護理, 就唔啱. 我唔知, 我個護士姐妹都話唔知.

呢幾日, 真係唔知點去等, 真係好奇怪的心情.